通道县牙屯堡天坪村群众械斗案(2011年7月21日释放）

通道县牙屯堡天坪村群众械斗案(2011年7月21日释放） 辩护词

审判长、审判员：
          湖南怀天律师事务所接受被告人杨进言家属的委托，指派我担任其辩护律师。接受委托后，我认真研究了“聚众斗殴罪”的刑法理论，参考了不少司法判例，认真分析了案件材料。根据法律规定，我现在发表以下意见：
        一、两方聚众斗殴仅追究一方的责任，不符合法律规定；在刑法理论上不能自圆其说，难以服众。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我国宪法确定的基本原则。感到遗憾的是，我们通过查看本案案件材料发现，公安机关一开始侦查就仅仅围绕二、三、五组村参加打架的村民进行调查取证，对四组的参加者为什么不追究？
     如果是按照“聚众斗殴罪”来立案，“聚众”的目的是为了“斗殴”，表现形式是双方厮打，那么自然要追究双方参入打斗人的责任。从案件证据的侦查方向来看，其目的就是专门追究二、三、五组的人，不查四组的人，说明案件开始就颠倒是非，不分清到底那一方先侵犯对方的权利？这样的查案，怎么能够说服群众？
      不可否认，四组有重伤员，但是二、三、五组的人也有多人在打斗中受伤了，但是本案既然罪名是“聚众斗殴”，该罪名是行为犯，按照该罪名，按照行为犯追究责任，为什么把四组的参加打斗人员绳之以法？
       显然，本案背离了刑法理论，认为“聚众斗殴罪”是结果犯，不是行为犯。殊不知，按此推理得出来的结论———两方打架，打赢方抓住，打输方的没事，这难道不是在鼓励“聚众斗殴”吗？
        本律师认为，正确的观点应当是，“无论谁打群架都要被抓，不论输赢。”，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刑罚的预防犯罪的效果。
      二、被告人杨进言在本案中并没有说过“要打死李时灿”这样的语言，本案案件事实不清。
       首先，被告人杨进言在本案中并没有说过“要打死李时灿”的话，而是规劝他作为四组的组长，应该管好该组村民。
      其次，根据四组村民李文满的证词（侦查84页）“这时李儒辉就在人群中喊：就是李时灿组织的，我们过去打死他去”，从这一点来证明，不是杨进言说的。
       在证人证言不一致相互矛盾的情况下，被告人杨进言对该部分事实否认，根据“疑罪从无，有利于被告人的原则”，不能认定被告人杨进言说过“要打死李时灿”的话。
     再者，我们要从整个案件分析案件起因，案件的导火索是因为四组的村民去无理阻拦二、三、五组村民造林，侵犯二、三、五组村民的合法权利。植树造林本是我们国家一直提倡和并进行奖励的良好生产活动，而四组村民却进行横加阻扰，无端破坏，在此情况下，当然会引起群众的公愤，自然会发出正义的呼声，这就是群众的力量。
     三、本案中李珍亮受伤不是被告人杨进言所为，杨进言不应承担责任，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李苏己受伤。
      1、李珍亮的笔录（侦查76页）：我看见他们要冲过桥。。。。我赶紧找来一根2米长的木棍，我拦在路中间。。。。我就晕到了。。。
     从他本人的陈述来看，李珍亮被打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拿了木棒参入了斗殴，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如果李珍亮不参入的话，天坪村二、三、五组的人不是疯子，不可能去打他；而二、三、五组的人也有多人受伤了，也印证了这一点。
      2、李珍亮本组的证人李元三笔录（侦查81页），也说不清楚李珍亮是被谁打的。
      3、李珍亮被打时，杨进言还在对河和村书记在一起，不在打架现场。
对于李珍亮受伤，在此表示惋惜的同时，对双方也起到了警示教育作用，从客观事实和证据来判断，杨进言并没有殴打李珍亮，李珍亮受伤不能由杨进言承担责任。
     4、对于李苏己受伤是在他们夫妻在殴打杨进言时，手无寸铁的杨进言在夺取李苏己的木棒，李苏己被摔到在地造成，况且本案缺乏李苏己法医鉴定，亦不能在科学上解释说明李苏己有无受伤。
       四、司法实践对“山林纠纷”引发的群众斗殴事件，因当事人不具备流氓犯罪的动机，故不按照“聚众斗殴罪”处理。
    “聚众斗殴罪”的来源的是1979年刑法的“流氓罪”。定义是指“为了私仇、争霸一方或者其他不正当目的，纠集多人成帮结伙地互相进行殴斗的行为。”归属于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中扰乱公共秩序罪。其本质特征是公然藐视法纪，以凶残、下流的手段破坏公共秩序。本案打架地点发生在农村的寨子，显然不符合“聚众斗殴罪”的客观方面的特征。
      从犯罪动机上分析，“聚众斗殴罪”需要的是具有典型的“流氓动机”，而不是把多人参与的打架、殴斗行为都简单认定为“聚众斗殴罪”；对事出有因，或出于习俗冲突、民事纠纷等引发的聚众斗殴案件，原则上不以聚众斗殴罪定罪处罚，构成其他罪的以其他罪论处，修正案的立法本意，是防止聚众斗殴罪成为新的口袋罪。
      从犯罪主体方面分析，被告人杨进言是普通村民，一直遵纪守法，上有老下有小，天天在家勤恳劳动，在村里既不是领导，也不是党员，在村寨说话没有任何号召力，不具备组织、策划、纠集、指挥的能力，也不是社会流氓，身份不符“聚众斗殴罪”的犯罪主体。

       审判长、审判员，由于天坪四组村民侵犯二、三、五组植树造林活动,并散发挑衅的语言而引起群众自发的维权活动, 双方群众因山林纠纷进行械斗，均缺乏冷静；四组村民过错表现在起因上非常明显；二、三、五组村民表现为在打斗中下手过重；但是双方打斗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山林的权属问题，双方主观方面并不具有流氓犯罪动机，故本案双方均不构成聚众斗殴罪。换句话说，如果杨进言构成聚众斗殴罪，那么四组参加打斗的人也构成聚众斗殴罪。
      被告人杨进言不是双方械斗组织者和策划指挥者，也没有散布过“要打死李时灿”的言论，他在本案中并没有殴打过谁，仅仅是受到李满开和李苏己的殴打情况下，手无寸铁的杨进言夺取了李苏己木棒进行还击，还击没有对这两人造成伤害，正当防卫并没有超出必要的范围，因此，我们得出唯一结论------杨进言是无罪的。
为了保证山林权属主人的合法权利不受侵犯，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彰显法律的公平正义，请合议庭综合考虑，宣告杨进言无罪。
谢谢！
                                                                                                                                            辩护人  刘子龙
    判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