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李庄案：李庄辩护得失谈

关注李庄案：李庄辩护得失谈 随着李庄案16个小时的漫长庭审结束，高子程、陈有西的辩护词相继在网上公开、流传，高陈二位律师的精彩辩护，赢得了社会广泛好评和普遍认可。特别在青年律师中反响强烈。但也有个别“资深”律师和个别“最优秀的诉讼律师”对高陈的辩护策略、辩护角度、辩护风格提出质疑，甚至反复撰文明确否定。 对任何一个事物，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无可非议。但对于李庄案这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刑事辩护来说，就其关键问题还是有必要尽量梳理清楚的。 就其分歧，归纳起来不外三种观点：一是终止说，二是上当说，三是温柔说。另有极个别同仁，出于其它目的故意歪曲事实，恶语中伤，便不在话下。 所谓“终止说”，意指从犯罪形态上讲，李庄属于中止犯，可以求得法院从轻减轻或免于处罚。甚至可以按情节显著轻微宣告无罪。终止说所依据的证据是：李庄及时给重庆一中院领导发短信，服从“组织决定”退出辩护，并正在约龚钢模妻子办理解除合同手续。 个人认为，这种观点既违背事实，也于案无补。 首先，刑法上的犯罪中止，是行为人在犯罪过程中主动终止犯罪，或有效防止犯罪结果的发生。前提是犯罪已经开始。从法庭调查情况分析，看不出哪一条是犯罪行为的开始。所谓刑讯逼供的事实是龚钢模率先陈述，李庄跟进求证；所谓教唆证人出庭、贿买警察作证等仅停留在议论阶段，况且这些究竟是为了求证事实还是伪造证据都很难说。没有犯罪行为的发生，何来终止之说？ 其次，既然肯定了是“服从组织决定”解除委托、退出辩护，还存在自动放弃犯罪吗？ 值得一提的是，倡导终止说的人大都主张刑法306条辩护人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罪是行为犯，行为犯是不强调结果的，同理，行为犯也不看重是否终止。只要实施就构成犯罪，不需要实施完毕，更不需要结果发生，终止与否意义不大。 所谓“上当说”，意指李庄是上了龚钢模弟弟和妻子的当了，他们没有如实陈述案情，交流时仅说涉枪和放高利贷，没提涉黑和杀人的事，纯属于上当受骗云云，请求法官原谅。 这种辩护观点的幼稚可笑达到了令人不能容忍的程度。就李庄案讲，别说专业的刑事律师，就是刚出道的实习人员也不应当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李庄身为一位全国著名的刑辩律师，连司法机关都畏其三分、须谨慎从事，会轻易被当事人亲属忽悠、蒙骗！检察官信吗，法官信吗，你自己信吗？连自己都不信的假话还能蒙谁？况且，它和案件的定罪量刑几乎毫无关系。 关于“温柔说”，意指辩护人不应当把辩护搞成博弈、对抗，不应当得罪检察院和法院，对立过度容易激化矛盾、腹背受敌。 对于温柔说，还是可以理解的。在辩护实践中，多数情况下，还是要坚持与公检法和睦相处、加强沟通和理解，对案件的处理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但李庄案还有温柔的余地吗？公检法剑拔弩张，关起门来打狗，恨不得把李庄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身处“杀”机四伏的环境，面对理屈辞穷却仍咄咄逼人的指控，卑躬屈膝的求饶，委屈也无法求全的情况下，倒不如有理有力痛痛快快的一搏。 再说，辩护人虽然是独立的诉讼主体，并非依附于被告人，但实践中是不可以和被告人的自辩观点相矛盾的。李庄本人坚持无罪，不可动摇。在这一坚持尚有证据支持，并非无理狡辩的情况下，只有服从他的自辩观点，否则，只能退出辩护。 总的来说，陈高二位律师的辩护，法理结合，攻守兼备，环环紧扣，张弛自如，不失为一场成功的辩护。 当然，非要总结的话，也有值得研究的地方。个人认为，虽张弛自如，但张略失度弛显不足；有理有力，但缺乏节制。空泛的说教稍多，坚实的论证稍弱；感情色彩过浓，理性把握稍缺。层次分类过细，论据重复较多。后半部略显冗长，还可以进一步浓缩。 尽管如此，二位律师在很短的时间内，会见、阅卷，思考、提炼，能做到如此这般，还是不愧为律坛精英，值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