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三十之出位

口述实录：迷情三十之出位
    
　　我不知道这样叙说一件事情是否显得没头没脑？事实上，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杂乱。

    是的，我的家庭很幸福，我们夫妻很和睦，我的一切都看来和和美美……可是，我却感觉自己处于一种要崩溃的边缘。

    说得简单一点？只能概括地说，我活到三十岁似乎才明白我爱的人或许并不是我的丈夫，而是多年前被我拒绝过的一个童年伙伴。这件事，我真的无法与任何人说，也没有勇气让自己去正视它。可是，憋在心里，我怕自己要发疯。

    去年七月

    去年七月其实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在一桌酒席上，他和我对面而坐。在此之前，我们并不是一点联系也没有。他偶尔会打电话来问个好，我也偶尔会在节日里寄张卡给他。

    真的是很突然！我与他相对举杯，他调侃似地说了一句：“这么多年，唉……”我突然酸了鼻子！他现在混得不错，他将他父亲的产业已经扩大到一定的规模。成功当然能够锻造一个男人，他看起来神闲气定。

    与他分手后，我前前后后地想了许多有关于以往的，他对于我的，各种各样的好。想到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在我宿舍楼下等了一夜，一种莫名的难受一阵阵地涌上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那天夜里，我居然还梦到了他。

    我一向擅长以理智管理自己。我是怎么了？是他的成就我的虚荣让我乱了方寸？不会吧。我虽然工作不怎么样，但丈夫却一直努力挣钱，家里也是有房有车。那么，是少妇式的寂寞？我可不希望自己这样。

    十年前

    他如果知道现在的我是这样地在拣着往事一件件地细细回味，会是怎样？  

    我和他可能从出娘胎就认识了吧。我们两家隔壁而居，一直到我工作那年我们家才先搬走。大一那年他写条子

    给我说什么“还是觉得你最好”之类的，我还糊里糊涂地装傻。那时觉得谈恋爱就要轰轰烈烈刻骨铭心，而这些感觉需要靠距离来酿造。当时同寝室的小筠与她在火车上认识的广州男友爱得死去活来的，是我们全班女生的恋爱楷模。

    也许那时候的想法是挺古怪的，但就这样执拗着，没有对他动过心。后来那个雨夜，他赶来我的学校一定要我给他一个回答。我反复地说他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想这样。他淋了一夜的雨，我居然没心没事地还睡着了。

    从此他表现得就像我的好朋友了。我那时好像也挺满意他能保持这样的态度。不过我们也不是特别密切。他可能刻意少来找我，而我见了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我后来和北京的一个男孩谈了一年的恋爱，觉得不是很快乐，便抽刀断水，却似乎从此有些看破红尘。这对我后来选择丈夫多少有些影响。在爱情面前，我变得理智而淡泊。

    去年九月

    夏末的一个早上，来了个电话。是他。“你是住在××公寓吗？对了，我们公司搬到你隔壁这一栋的写字楼里了。”我很高兴，完全是由衷地说：“太好了，我可以经常见到你了。”

    我在八月里辞了职，但还没想好要接着干什么，所以一直呆在家里。他约我一起吃午饭。为穿哪条裙子见他，我足足忙了一个小时。我一边嘲笑自己是哪根经出问题了，一边却又忙得不亦乐乎。从七月见过面后，我给他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只是借着问一些问题，简单地说几句。他的口气很平常，就像十年前我要求的，一般朋友的口气。

    

    从此，我站在窗前，早上可以看见他的车开过来，下午可以看见他的车开回去。我真是个无聊透顶的女人。我会每天准时站在窗前等着看这一幕，如果错过了，我甚至会为自己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下楼去，只为看一眼他的车是否真的在或不在。我的思想越来越多地被他占据。我想象他接电话的样子，想象他给部下开会的样子，想象他生气的样子……

    我有时也去他的公司转转，去复印传真一些资料什么的。他的婚姻应该也是幸福的，从他桌上摆着的全家福我推测。我们没有过多地谈论过对方的丈夫和妻子。

    他很少给我打电话。只是有一次酒醉了，他给我足足打了一个小时的手机。他说，只有我与他是知心的。但第二天我问他记不记得昨天与我说了些什么，他却又说不记得了。虽然他的表情有一些不自在。

    他是个稳重的男人，什么事情都不会轻易表态。他的表情总是淡淡的，语气也是温和而平缓的。我一直喜欢成熟的男人，想不到十年前被我看轻的邻家男孩，已蜕变成这样一个男人。

    今年一月   

    一月最冷的那天，我丈夫病倒了。是胰腺炎。住进医院，医生找我谈话，说这个病有时会很危险。我吓得浑身出冷汗。突然内心无比地内疚。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只为我们家庭创造幸福生活的男人，我却疏忽着他。

    我认认真真地服侍着丈夫，开始花很多心思研究胰腺炎。直到丈夫出院那天，我们的车经过他的车时，我才发觉，自己很久没有挂念他了。虽然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想到过他，但他又能给我什么样的帮助呢？我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过头想想，因为没有对他的牵肠挂肚，我的思想在这一阵反而显得比较轻松。

    现在   

    我这么一路说下来，自己也越来越明白了。

    是的，我不想改变自己目前的生活，我对我的婚姻还是满意的。而且话说回来，就算我当年嫁给了他，也不会比现在更幸福。

    我原来一直想求证，他是否心里还有我的位置？但现在想来这又有什么必要呢？

    我必须找个工作，让自己忙一点是不是？一些不应该发生的感情，有时候还是需要让忙碌与时间冲淡了。也许我这半年来的感情起伏，本就是场错觉。

    《浙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