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穷人和富人都受法律保护

 
                               再说穷人和富人都受法律保护
                                         余向栋


    物权法是在新中国法制建设史上一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法律，它郑重宣告对不同所有制财产平等保护的原则，其深远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会愈益深切地体会到，就像人们现在深切体会到三十年前一场真理标准讨论的思想解放，对中国社会深刻而巨大的影响一样。笔者写了《穷人和富人都受法律保护》之后，有网友说，穷人和富人都受法律保护没什么可争议的，这是人权问题。说得很好，但树欲静而风不止，龃龉之声仍不绝于耳，骨梗在喉，一吐为快，还是要再说说穷人和富人都受法律保护的问题。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我国法治的一项基本原则，也是现代文明社会的一项普遍原则。在一个民主、法治社会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普遍的行为准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则要求，任何公民都没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任何公民应平等地遵守法律的规定，都平等地享有法律规定的权利，都应平等地履行法律规定的义务。而无论其民族、出身、阅历、受教育程度、地位高低、拥有财富的多少，即无论他（她）是富人还是穷人。穷人和富人都受法律保护的法理基础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法律平等保护富人与穷人的权利，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则的应由之义。

    平等观是现代人应具备的基本价值观。这个本不应该成为什么问题的，现在出现了问题，说明我们对社会全体成员需要进行平等观的启蒙教育。在中国要做到平等保护穷人和富人还真不容易。几千年封建社会的小农思想根深蒂固，封建文化传统的平均主义占统治地位。老百姓受尽了官僚资产阶级、封建地主阶级的压榨、盘剥，仇富情绪有天然合理的因素。新中国建立后，在经济建设、财富分配上又走了一段弯路，搞一大二公、一平二调，压抑、挫伤了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精神。全国六亿人口一个大锅饭，人不分贫富都“平等”了，但国家不富，百姓更不富裕了。套用以往人们常说的一句话：锅里有了，碗里才有；锅里没有，碗里怎么能有？在立法上、司法实践上也无所谓强调是保护富人还是保护穷人，而是强调保护国家财产，“国家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改革开放后，生产力得到极大地解放，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得以充分调动、创造精神得以充分发挥，财富也滚滚涌流。一部分先富起来了，还有一部分人富得晚一点，有了所谓穷人与富人之分。国家要做的事就是保护合法富起来的人、帮助那一部分暂时不富裕的人，也就是所谓的穷人快一点富起来，缩小与富人之间的差距，走共同富裕的道路。穷人要保护，一部分先富起来的富人也要保护。只有这样，才能鼓励人们勇于探索、勇于创造、勇于冒风险，才能引领社会进步、发展。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平均主义也不是社会主义。有差别，才有活力，才能激励人们赶超先进。从这个意义上说，对穷人和富人给予平等保护，是保护了生产力，保护了人们的积极性和创造精神。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旗帜是由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打出的，至今已经成为人类文明的共同财富。这个口号喊了几百年，要真正实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决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高度的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为基础。在我们这个有着几千年封建社会历史、封建主义残余又根深蒂固的国家里，要真正实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需要经过相当长的历史时期。我国现在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还比较落后，城乡之间、地区之间发展不平衡，还有几千万人还没有摆脱贫困，但这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理想，是我们矢志追求的目标，也应该成为我们躬身笃行的实践，应该努力实践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与有悖于这一原则的言行抗争。

    现阶段在我们这个还不发达的国度里，富人毕竟是少数，相对于富人而言，穷人是多数（我国尚有2000多万人没有摆脱贫困，城镇还有4%的失业人口），立法上、政府工作中理应照顾多数，向占社会多数的穷人倾斜，统筹兼顾，在各方利益之间寻求平衡。但这并不意味着牺牲富人的利益，特别是不能搞“劫富济贫”那一套。现有富人的财富，也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靠他们的勤奋、智慧、拼搏、敢冒风险，创造出来，积累起来的，是合法的。“受保护”，更多的是指现在已有的权利受到侵犯，应该得到同样的救济。当前我们特别要警惕“不患寡、患不均”的平均主义思潮。那些意图剥夺富人的财富，打着“既为穷人做事，又为穷人说话”的旗号，表面上是维护大多数穷人的利益，但是其结果是破坏现存多元的经济结构，破坏现存的经济制度，是逆历史潮流而动，最终还是会损害穷人的利益。而回头路是走不通的。

    平等保护不同所有制性质的财产，物权法开了先河，为了巩固改革开放的成果，保护、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精神，我们必须毫不动摇、不折不扣地贯彻实施物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