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子 ——此情可待成追忆（17）

鲁迅喜欢过的北大校花

　　70余年前的北大校花，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也依然漂亮。马珏，身材均匀，长相清丽，虽是浙江人，却有着北方女孩的大方端庄。这样一个昔日的美女，再次被提及，也是因为鲁迅。

　　马珏与鲁迅的交集，始于马珏15岁那年写的一篇文章，在那篇《初见鲁迅先生》的文字中，马珏写道：“他的作品里面，有许多都是跟小孩说话一样，很痛快，一点也不客气；不像别人，说句话，还要想半天，看说得好不好，对得起人对不起人。”这是15岁女孩想象中的鲁迅，将鲁迅犀利的敢于说话的文风，想成了孩子。

　　如果马珏不是马裕藻的女儿，马裕藻不是鲁迅的同事，也许鲁迅和马珏将没有交集。

　　那时鲁迅与马裕藻同在北大任教，平日谈得来，长聚在一起聊天。这回，马裕藻就将女儿介绍给鲁迅。能够认识鲁迅，马珏很开心。让马珏没想到的是，鲁迅竟是这样的：穿灰青长衫，手里拿着烟卷，毡帽破成一丝一丝，个头还很矮，与他犀利的文风判若两人。

　　马珏见到鲁迅倒也不怕。跟他说自己写的习作。鲁迅看了很喜欢，对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也极有好感。那天，鲁迅在马裕藻家停留的时间比平日长，不只为了马珏，也许是因为身心莫名地愉悦。马珏送他走时，鲁迅向她荐书。马珏说：好，一定找来读。又调皮地索要鲁迅的新书。鲁迅答应了。

　　后来，鲁迅每回有新书，都会留一本给马珏。此外，他还把马珏写的那篇很幼稚的对他的印象记，一并收在新书中，送给了马珏。
马珏升学考时，拿不定主意。马裕藻就鼓励她去征求鲁迅的意见。面对马珏的问询，鲁迅很认真地帮她分析，一点也不嫌烦。这样，马珏考入北京大学预科，后来转到政治系。

　　鲁迅对她一直有关注。在鲁迅的日记里，多处留有关于马珏的痕迹，马珏与鲁迅通过书信，他在日记中也有记载，很短的一行字：夜，得马珏小姐信。想想看，鲁迅是对马珏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如此记录？

　　马珏在北大很引人注目，一是女生少，二是她长得美。那时每逢上课，一些男生就尽量贴近马珏坐，以期有交谈的机会。马珏在北大收过很多男生的情书，有的竟写一本书向她求爱，对此，马珏也是习惯了，不惊不恼也不回。

　　对于马珏，鲁迅的心内应该是喜爱的，但还未发展到男女之爱。仅仅是喜欢吧。马珏与许广平的性格不同，她对待鲁迅的心情，更像是晚辈对待尊敬的前辈，而许广平对鲁迅则是由崇拜到爱恋。想鲁迅与许广平发生师生恋时，鲁迅都犹豫再三，如果不是许广平冲锋陷阵般地苦追，恐也不能如愿。

　　那时，许广平已经出现在鲁迅的视线中，并且感情也发展到一定程度。许广平也知道马珏其人，却并没有任何妒意。鲁迅与马珏毕竟还隔着很多岁月，况且马珏的父亲又是自己亲近的朋友，以鲁迅做人的谨慎，是不允许自己乱来的。与原配朱安结局不幸，是万不得已，与许广平走到一起，是命运使然，再发生什么变故，鲁迅是万分不敢了。

　　鲁迅平日写文章从不犹疑，可在情事上，却不能完全放下。先是对原配朱安，明明不爱，却不能不给她婚姻的壳，抛弃她，又于心不忍。对许广平也是，和许广平好了，也不敢对外公开，只说是自己的女助手，瞒了很多时日，直到许广平怀孕，瞒不下去了，才将这些告知母亲。有过这些，对马珏，他心内的爱意恐也只能止于默默的关怀与心内的欣赏。

　　在鲁迅与许广平一起共处的日子，他对马珏依然关心着，得知她生病，都会不安。有一回，还对许广平说，马珏病了，要去看她。他们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美好又惆怅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