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医药的域名是否侵犯微软公司商标专用权、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

１９９９年１０月２７日，微软公司（Ｍｉｃｒｏｓｏｆｔ Ｃｏｒｐｏｒａｔｉｏｎ）以侵犯商标专用权及不正当竞争为由，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递交诉状，将天津市医药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津医药集团）告上法庭。

案情简介：

豪特密尔公司是一家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注册成立的公司，“ｈｏｔｍａｉｌ”是豪特密尔公司英文名称的显著部分。１９９６年３月２７日，豪特密尔公司在国际互联网上注册了“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网址域名。

１９９８年３月１１日，微软公司与豪特密尔公司签署合并协议和方案，该协议和方案第１条约定：“本方案应在向华盛顿州州务卿和加利福尼亚州州务卿提交必备文件后生效；该协议和方案第７条中约定：继存公司（微软公司）应占有所有成份公司（豪特密尔公司）一切种类的位于任何地方的所有资产和财产及该等财产中的每一项权益，以及所有成份公司的属于公共及私人性质的权利、特权、豁免权、权力、特许权和授权；……。” １９９８年５月 ２１日，微软公司与豪特密尔公司签署的合并协议和方案，在华盛顿州经州务卿签署并存档；１９９８年６月１５日，微软公司与豪特密尔公司签署的合并协议和方案，在加利福尼亚州经州务卿签署并存档。至此，微软公司与豪特密尔公司的合并方案正式生效。

１９９９年１月１４日，豪特密尔公司在中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获得“ＨＯＴＭＡＩＬ”注册商标，注册证号为第１２３９８４７号。核定使用的服务为第３８类：信息传送、电讯服务、电子邮递。注册有效期限自１９９９年１月１４日起至２００９年１月１３日止。１９９９年５月２８日，经中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核准，该注册商标转让予微软公司。

１９９９年５月２１日，豪特密尔公司在中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获得“ＨＯＴＭＡＩＬ”注册商标，注册证号为第１２７７４９７号，核定使用的服务为第３５类，广告、进出口代理、商业调查、商业研究、贸易业务的专业咨询、市场分析、市场研究、商业信息、推销（替他人）、工商管理辅助业。注册有效期限自１９９９年５月２１日起至２００９年 ５月２０日止。１９９９年１２月２８日，经中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核准，该注册商标转让予微软公司。

天津医药集团于１９９７年３月２６日注册成立；其经营范围为经营管理国有资产、投资、控股、参股；生化药品、中成药、饮片、化学原料药及制剂、冻于剂、医疗器械、制药机械；卫生材料；营养保健品的生产制造及批发……等。１９９７年１１月 ２０日，天津医药集团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注册了“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管理联系人为刘伯彦，其电子邮件地址为ｌｉｕｂｏｙａｎ＠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１９９８年 １１月 ２０日被告进行了续展交费；１９９９年１１月 ２０日后被告未交费续展。天津医药集团对该域名没有实际使用。

２０００年３月２２日，大连宇通科技发展中心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注册了“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

法院审理过程中，天津医药集团未能说明该公司的名称、地址、简称、标志、业务或其他任何方面与“ｈｏｔｍａｉｌ”一词有关。

律师评述：

本案纠纷涉及被告天津医药集团注册的“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是否侵害原告微软公司商标专用权的认定。因被告天津医药集团并未实际使用该域名，故本案审理仅限于被告的注册行为是否构成侵权。

一、关于被告天津医药集团注册“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是否侵害原告微软公司“ＨＯＴＭＡＩＬ” 商标专用权问题。

１９９９年１月１４日和５月２１日，经中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核准，豪特密尔公司获得了“ＨＯＴＭＡＩＬ”在第３５类、３８类的商标专用权。１９９９年５月２８日和 １９９９年１２月２８日，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核准，该商标转让给微软公司，微软公司对该商标享有商标专用权。

１９９７年１１月 ２０日，被告天津医药集团注册“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时，“Ｈｏｔｍａｉｌ”商标并未在中国获得核准注册，该商标是在１９９９年后才在中国获得核准注册的，且以“ｈｏｔｍａｉｌ”为标识的服务除互联网络上的免费电子邮件外，并未在中国普通公众中产生影响，故“Ｈｏｔｍａｉｌ”作为服务商标，尚不构成弛名商标。原告微软公司虽向法院提交了“ＨＯＴＭＡＩＬ”在其他国家注册商标的商标注册证书，但“ＨＯＴＭＡＩＬ”在这些国家注册商标的时间多晚于被告天津医药集团１９９７年１１月 ２０日注册“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ｏｎ”域名的时间，且这些证据没有经过相应的公证、认证，故这些证据亦不足以证明“ＨＯＴＭＡＩＬ”是驰名商标。根据我国商标法的规定，只有被告在同种或近似服务中使用了与“ＨＯＴＭＡＩＬ”相同或近似的商标时，才构成对原告商标专用权的侵犯。被告注册“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后，并未实际使用，没有以“Ｈｏｔｍａｉｌ”为标识，向公众提供与原告服务商标相同或近似的服务。故原告微软公司关于被告天津医药集团注册“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的行为侵犯了其商标专用权的主张，得不到法院支持。

二、关于“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 是否知名网站，被告注册“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的行为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

域名是互联网用户在网络中的名称和地址。域名具有唯一性、排他性和识别功能，是网络访问者据以区分不同信息服务提供者的重要标志。根据这一特性，企业一般尽可能使用其商标或商号作为域名，使访问者可以通过域名识别网站创立者的商品和服务。但是，域名本身尚不构成知识产权。

“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是原告微软公司在互联网络上向用户免费提供电子邮件服务的网站，在互联网络用户中享有一定知名度。由于被告天津医药集团于１９９７年１１月２０日就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ＣＮＮＩＣ）注册了“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而原告微软公司提交的证据并不足以证明“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在１９９７年１１月 ２０日以前就已经是一个知名网站。并且，１９９７年豪特密尔公司尚未在中国设立分支机构。由于受到《中国互联网络域名注册暂行管理办法》、《中国互联网络域名注册实施细则》的规定的限制，其不能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注册“ｃｎ”下域名，故不能认定被告天津医药集团注册域名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的行为具有恶意，抢占了豪特密尔公司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注册“ｃｎ”下域名的权利。

但是，被告天津医药集团不能说明其名称、地址、简称、标志、业务或其他任何方面与“ｈｏｔｍａｉｌ”一词有关，亦不能证明其对“ｈｏｔｍａｉｌ”享有在先权利或注册该域名的正当理由，且被告天津医药集团注册域名“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 时，其管理者使用的电子邮箱就是“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其汪册域名“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一年后，还收到了微软公司委托的律师的警告信，这些都说明被告天津医药集团注册域名“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 的行为有不当之处。但被告注册ｈｏｔｍａｉ．ｃｏｍ．ｃｎ域名后并未使用，因此并没有妨碍豪特密尔公司或微软公司以自己的服务商标进行商业活动，没有给原告微软公司造成损害后果。更重要的是，在本案诉讼过程中，被告天津医药集团在１９９９年１１月２０日未交纳“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的续展费用；其已经不再拥有“ｈｏｔｍａｉ．ｃｏｍ．ｃｎ”域名。另外，被告天津医药集团并未以“ｈｏｔｍａｉｌ”作为其企业的商号使用，没有侵犯原告所拥有的企业名称权，故原告微软公司关于被告天津医药集团注册的“ｈｏｔｍａｉｌ．ｃｏｍ．ｃｎ”域名构成不正当竞争并要求被告天津医药集团撤销该域名的主张，已缺少必要的事实根据，得不到法院支持。

综上，原告微软公司的诉讼请求均不能成立。

最终，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依法驳回原告微软公司的诉讼请求。

注：材料来源于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１９９９）一中知初字第１８２号民事判决书

（作者：周扬 律师，于2011年1月26日，E-mail:zhoulawyer99@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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