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钉子不是坏事

                  碰钉子不是坏事

                              □张荣君律师

现在的法庭，早已变为“当事人主义”，法官就是听，听后居中裁判。但有些法官，不但不听，还要粗暴干涉、打断双方当事人的发言。在这种情况下，有的律师就忍了，但也有忍不了的，就会与法官发生口角乃至于争吵。大度的法官可能不计较这些，但小肚鸡肠的法官就会找你的茬，明明有理、能赢的案子，他就判你输。他的潜台词是“你能奈我何？”

我就见过北京一著名刑辩律师到大连开庭，公诉人举一证完毕，辩护人质证，法官催促：提醒辩护人，发言要简短。辩护人说，好的。公诉人又举一证完毕，辩护人又质证，法官又说：再次提醒辩护人，要简单说，有些话放到法庭辩论中说。辩护人说，好的。到法庭辩论阶段，法官不让辩护人简单说了，但比让他简单说还要命——给辩护人限定5分钟的时间。这时只见辩护人不声不响的举起手，大声说了一句话：审判长，依据律师法，我请求获得与公诉人相同的权利（即相同时间发言的权利、相同的不受到法官随意制止和打断的权利）。法官听罢，默然，无语。最终，这名律师发表了非常精彩的辩护词。

在目前的司法环境下，律师在执业生涯中碰钉子的情形，恐怕不会少。明钉子、暗钉子、冷钉子、长钉子、短钉子…肯定会遇到，怎么办？立案难，律师就要改变案由，再立；立完案了，迟迟不开庭，当事人不乐意了；开庭了，迟迟不下判决，甚至超审限；官司赢了，执行难。律师的热脸总是贴在法官的冷腚上。我要说的是，记住，律师要不怕碰钉子，有时也要敢于碰钉子。碰了多次钉子的后果是：把自己磨成光滑的钉子了，你就不会——或者很少再碰钉子了。不是油滑，而是老道；不是被动忍受，而是主动解决。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在世上混，有不碰钉子的人吗？律师碰了法官的钉子，法官又碰了谁的钉子。一位曾经为当事人垫过抚养费款项、在我眼里很不错的法官，发牢骚说，他妈的，下辈子打死也不做法官。我们周围不也传出某某法官被当事人弄得差点跳了楼嘛。

所以说，钉子固然利害，谁也躲不过，不单单是律师。关键是碰完钉子，能有所感悟。

人生就是碰钉子，碰一回钉子，长一分见识，增一分阅历，做的事情越多，碰的钉子就越多，没有碰过钉子的人，必是没有独立作过事情，不过，聪明的人在看到别人碰钉子的时候而增长阅历，糊涂人虽然碰了钉子，但不知道是钉子，必将左碰右碰，碰得体无完肤，才知道钉子的厉害。（作家老宣著《老宣放言录》）

这时，不妨学着做个“老狐狸或老油条”（现在，这类词汇已经不是贬义词，也不是中性词，而一跃成为褒义词）。2009年秋天我在大连黑石礁租房住过一段时间，我曾经收养过一只白色流浪猫，当我忙或没心情不愿理睬它的时候，它很知趣地静静呆在它的领地，眯起眼，甘受冷落、泰然地对待我和这个世界。实际上，这是它的一种智慧。我就想，有时候，律师也遇到很多无奈的人和无奈的事，这时，就要象我养的那只猫，泰然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该吃吃、该喝喝，太阳照常升起。一次看电视，朱军在采访当年明月结束时，说了一句话：当别人都把你当回事的时候，你别把自己当回事；当别人不把你当回事的时候，你一定要把自己当回事。挺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