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击砸死127个孩子的绵竹富新二小（二）

　　站在孩子们的灵堂前，向灵堂里那一张张充满稚气的面孔看过来。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好像有一种微弱的音乐声从孩子们的灵堂里传出来，不过声音很微弱，细若游丝般，倒是一时分不清是什么样的音乐声。我循着这微弱声音传来的方向，并在分析着传来声音的具体位置，仔细辨听着。原来，是那首大家都非常熟悉“祝你生日快乐”的电子音乐声，但当时从听到的声音来判断，那声音明显是电池电量不足而使音乐听起来有很长的拖声，所以要好一会才能听得出来的。为了确认我的判断，我问了问站在旁边的一个村民这个声音的来由时，他说，这个声音就是从灵堂前的那些个摆放的礼物中传出来的声音，那些礼物也都是全国各地赶过来的志愿者买来的。因为摆放的时间比较长了，电池电量不足，所以听起来很微弱。

　　这声音，好像是孩子们在低声地歌唱着，又好像是孩子们在哭诉着……

　　站在孩子灵堂的位置向在学校院子的右侧看，直对着的方向有一栋结构两层的楼房，据在身边的村民和我说，那是富新二小的老师办公楼。抬眼一看，地震并没有使这栋楼看上去有什么影响。我绕过地上成堆的瓦砺走近到这栋二层办公楼边，看到面朝院心的墙壁上有些红色的字，像是毛笔写的，内容表达的是对学校教学楼倒塌导致孩子惨死的愤怒与痛责。这时，我在向二楼行进的楼梯通道的墙壁上看到了这样一行字，当时，我用手机拍下了。这行字是从一层到二层的楼梯通道由上向下写的：老师啊，领导啊，今后你可以对你们的孩子说，那天我真幸运！在现场看着、读着那些红色的文字，也许你会明显地感觉得到当时写下这些字的人的心情何等的愤怒与悲痛。

　　……

　　天有点暗下来，我决定要暂时离开这个地方，在好心村民的带路下，我们从学校的后侧方向走出去，在从学校后院走出去的过程中，可能是我们穿着的印有“我心中国”英文字样的白色圆领衫比较让人注意吧，不断会有路边的群众向我们看过来。一路上也不想说什么，而是有意识的仔细看了看这些在学校周围的民房，我看到的楼房不多，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单层起脊结构房。同样和我开始来富新二小的那条路上看到的一样，也没有看到村民的房子倒塌的场景，这些我所看到的景像和富新二小的三层楼倒塌形成强烈的对比。

　　拐了几个弯之后，我们来到了一条和富新二小门前的道路成直角形的路口上，在路口的一个店门侧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一会。坐下来歇息的这点时间里，下意识间，我又向周围的房子看了一圈，这时进入我的眼里的还有一座楼房，一圈看过来，仍然没有看到有因地震而使房屋受损的明显迹像。

　　回想着在向富新二小来的那些路段上还不断看到有村民坐下来搓麻的气氛，真的，不太容易感受到这是地震后的地方。可事实上呢，这里又是网上连篇累牍报道的地震灾区，灾区的中心就是富新镇的富新二小，而树立这块灾区中心标志的，竟然就是那不应当倒塌但偏偏倒的一塌糊涂的三层教学楼、和那被倒塌的教学楼生吞的127条幼小的生命。

　　所以，面对这样的场景，我和许多人一样的追问，这127个孩子的死，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