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中的彩礼-锦州离婚律师李晓东转

    齐延平主持 谈婚论嫁

   朱苏力：从这个有意思的问题来理解国家政治、民俗或人类自身的问题，从彩礼发现一些最具激发性的东西。彩礼发生了变化，在司法中是如何处理的。

   彩礼的存在是有它自己的道理的：在现在的农村彩礼还是很普遍，城市中也有，比如坐车时就听司机说，现在在城市结婚男方还需要买房子，有玩笑说生儿子是干了什么缺德的事，实际上男方要给彩礼。

   在西方：结婚时男方也要花很多钱的，也发生与彩礼有关的事，比如婚戒等。

农村发生：已有的解释

    1、政治上的解释：对于彩礼，国民党和共产党都批评，认为彩礼是将女性作为财产，是买卖婚姻，要打倒。其实像孙中山、蔡和森、向警予、毛泽东、周恩来等这些政治精英，他们结婚是不需要彩礼的，所以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要给彩礼，特殊人物是不需要彩礼的，绝大多数普通的男子是需要给彩礼的。买卖婚姻的说法不成立。

    2、经济上，经济学家从经济学的角度，用投入产出分析，认为合理，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投资出手了，给养女儿的人一种补偿，是劳动力转移过程中的补偿。张五常认为：是买卖婚姻，是期货合同而非现货合同。现在给彩礼，但完成合同是在结婚时，给了彩礼是可以悔婚的。

    3、法学界的赠与说也不成立：王泽鉴的观点，认为是附义务赠与。我认为彩礼不是赠与。如果是赠与的话不应当排斥其他人的赠与。但彩礼只能收一份儿。只要收了一份彩礼，就不能再接受其他人的彩礼，如果是赠与则不应该是排他性的。

   批判：（政治上的买卖婚姻）在接受彩礼的过程中，女方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但父母从来没有把女儿嫁给出价最高的人，不是拍卖；在近代，有些地方寡妇再婚的彩礼会高出年轻姑娘，明确定为身价；寡妇再嫁是娘家挑人，婆家得钱，这种安排最好，娘家希望女儿嫁得好，父母是关心自己女儿的，不是买卖婚姻的。如果婆家挑人，很有可能把儿媳妇嫁给出价最高的人。这种安排是最好的。女方收到彩礼，女方父母并不是自己花用的，有时候还会贴钱给嫁妆，也可能是娶儿媳妇用。现在的彩礼基本上都是女儿自己花用。彩礼并不都是钱。一部分钱，一部分是东西，为什么不都收钱？为什么有意将彩礼的价值降低？

   悔婚怎么办？婚姻没有发生怎么办？男方悔女方，是不能要回彩礼的；女方悔男方，就必须退回彩礼，彩礼的作用并不是自由劳动力转移过程的补偿。

   这些分析错了，主要是

（1）分析单位上的差错。一般认为是两个家庭上的买卖，是以家庭作为单位的，女方父母也关心女儿幸福，而买卖婚姻等的说法是站在个人主义的立场上的。

（2）忽略整个制度背景，将彩礼和婚姻等单独提出来，而忽略了从提亲、交往、结婚等过程，忘记了整个婚姻的制度。

   彩礼是特定社会青年男女交往结婚等一整套制度中的不可缺少的环节，给许多相关的人分配了相当强硬的权利和义务。男方和女方等、父母亲都分配了义务。订婚仪式是在送彩礼后发生的，是向社会的告知和公示，是一种告示。让其他人监督，执行；男女开始交往会获得社会舆论支持，是民间社会明确支持的。民国时期的民法不承认彩礼，但司法审判是承认的。

   解放后我们也是不承认彩礼的，但有时候是承认的，特别强调军婚：军人的未婚妻是受到国家法律保护的，承认订婚的，保护军婚的，朝鲜战争（50年）；79年又承认了，对越战争。

   以未来缔结婚姻为意向，男方家人送给女方或其父母，女方会回礼。越富裕的人家越不重视收钱和送钱。穷人或暴发户可能要求和接受钱。彩礼中的礼物：男方送女方：针线耳环，女方送男方纸墨笔砚，还有送贵重动物的兽皮等。中等人家还会礼物特定化，量身定做，不能送给别人的，不能再转移的，送发糕、馒头、猪肉等，防止变成可流通的。女方回礼基本上是花时间精心制作的，如鞋垫、手帕等，绣花有刺绣的，有意义的东西。（生活在每个地方，时刻对生活留心）

   民间淡化了彩礼的不可流通性（八十年代时期的三转一响），现在回礼也没有了；男女双方形成婚约，不形成文字，因默契而成：男女可以正式交往了，社会允许他们有亲密的交往，也只有送彩礼之后才能光明正大；在现代，由于婚龄的推迟，避孕代价的降低，彩礼中也包括了性；谢绝与其他人的交往，订婚者的父母有义务监督自己的子女的行为，有告示的义务；男女双方以结婚为结束的，不论是否履行结婚登记的手续，但毁约后必须及时明确告知对方，交往至少一年左右。

   彩礼的标准化：三转一响，标准化的彩礼可不拉大社会贫富差别；而竞争性彩礼可表达很多信息，更喜欢或不喜欢，有自由恋爱的信息传递的功能。标准化是盲婚，没有感情，法律上的问题以为这个好的时候可能就会有弊端。女方父母会对对方有评价，如零彩礼的现象或负彩礼，男方以劳动力作为彩礼，到女方家里来打工，叫“分期付款”。

   当代女方悔婚多，农村女方要求离婚得多，城市男方要求离婚的多等；纠纷：彩礼没有退够等，彩礼包括逢年过节等送的东西，毛衣花裙子等。

   彩礼的功能和作用：期权合同

    1、信息的功能，男女要获得相关的信息，创造财富、身体、感情等，在只有有限选择的情况下，靠彩礼。抢婚会引发暴力冲突。促成有效幸福的稳定的婚姻，更多地了解对方情况，需要送彩礼。通过中介媒婆代理人等，通过彩礼的信息。有些信息只有在交往中才能知道的，如性倾向等。彩礼能提供这个信息且准确和有效。直接测度出来自己家里的富裕程度：体力和智力等的测试。待字闺中的女性会选择比较富裕的人家，条件差不多的时候，在一定程度上测度财富，借来的钱是家庭的，对儿子是有力的，分家另过的时候只承担一部分债务，测度了信用和偿还能力。人缘好或不好，有没有能力偿还。兽皮：不能从市场上买来的，虎皮显示的是男方的身体状况。金钱测度感情的因素，送彩礼时体现男方对女方的评价和渴望程度。今天逢年过节送的东西也算是彩礼等。回礼：女方的女红，是女孩子心灵手巧的体现，能干等。健康、智力、生活习惯或品行等，不能完全测度，无法有效测度，应该有更加接近的交往，有利于协调，收彩礼以后应有一年两年的交往，要更深入地交往，有改善的收益，

     2、平衡成本的功能，但要支付成本，有可能结婚，也有可能散了，成本不能由一方承担。交往的过程中，女方支付的成本更高，姑娘老了不值钱，女方要求青春损失费，时间是一样的，但时间的成本是不一样的，真实世界的时间成本。男性更容易违约，不容易保持性忠诚，女性没有放弃的权利，处于不利地位。传统上的性禁忌，永远有被突破的风险，性禁忌没有明确的界限，为了深入了解，还必须突破一些性禁忌，所有的制度都是矛盾的，性骚扰很可能对女孩子不好，反性骚扰法的悖论，性禁忌的界限，简单、便捷、廉价、可靠的性禁忌，最怕悔婚，男孩子容易花心和悔婚，成本由女孩子全部承担，会变成残次品，甚至无法出嫁。现在熟人社会已淡化了，熟人社会和现代社会交往的成本不同，降低了女方的性爱成本，男子的不负责任就在这里，降低女方成本的同时也降低了南方的成本，女方承担成本很高。农村会使女方在婚姻市场上降低价值，应该有制度来约束男性：订婚后不能再悔婚，不好的制度，没有选择性，要有紧急出口，彩礼主要针对男性的制度约束，减少了违规的行为；男性见异思迁的时候会考虑，是定金，期权合同，界定了女性的产权，女方退婚退彩礼，禀赋效应，拿进来容易吐出去难，女方也不容易违规。

    3、生物竞争功能。血缘关系，给自己的兄弟娶媳妇，繁衍了与我类似的基因，是生物学上的包容性的理他性，生物竞争过程中的家庭的作用。家庭追求基因利益的最大化，婚姻不是个人主义的，而是家庭的收益，是基因利益群体的最大化，为什么会有换亲的事发生。讲个人主义的哲学，是不合理的，群体利益最大化，可使男方从家里最大化地获取财产。为什么舅舅亲，叔叔不亲，是跨文化的现象。

   法律制度上的设计。解放后鼓励女方不要彩礼，50~69年，“五彩的礼花”。不要彩礼的都是优秀的、优越的女方，如铁姑娘、民兵队长等。改革开放后就又恢复了彩礼。女方要退彩礼，女性悔婚的事多，男性愿与女性发生关系，是因为对方不是自己的妻子，而女子不愿与比自己差的男子发生关系，促使悔婚的都是出来打工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小三，是群体概念，剩女也是群体概念。中年女性也有了危机感，第三者、大龄未婚女青年是个体概念。男女平等原则可能对女性损害更大，要做到制度上的调整，承认人性的因素，促使婚姻尽量稳固，对一些习惯的好处，优点。彩礼的信息功能消失了，交往途径更多，彩礼有些方面可以废除，可以从这些方面发现新东西，会有理论发现。要有自信，推动理论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