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接证据能否认定诉讼时效中断？

       9月26日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与苏州××公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二审在苏州中院开庭。该案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存在诉讼时效中断的事由，一审被苏州市吴中区法院以超过诉讼时效为由，驳回福建省××公司的诉请。我是在网上看到《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在民商事审判中如何适用诉讼时效规定的讨论纪要》后，才鼓励福建省××公司打二审的。

       二审庭上的气氛与一审比较，正好相反。当苏州××公司的代理人只以一句话：“一审判决认定事实与适用法律正确，请求二审法院维持原判”作为答辩时，审判长毫不客气地批评说：“这么简单？你不对你的当事人负责，也要对你自己负责！上诉人说了那么多理由，你们都不反驳？”（一审一开庭，主审法官顾××就给我一个下马威：“你是律师，为什么不穿律师袍？”。）

       接下去的法庭调查，不是象常规那样，针对一审判决书中认定事实的部分双方发表看法，而是对一审中证明时效中断的每份证据进行“认证”。这种形式对我方极为有利。通过对证据的重新“认证”，给人一种“间接证据已经形成证据链条，可以证明福建省××公司于2004年6月18日向苏州××公司主张权利，构成诉讼时效中断”的强烈印象。

       似乎审判长认为，对于时效问题他已经心中有数，连辩论都不安排进行，而直接叫主审法官组织双方调解。
 
      我基于：第一、一审是福建省××公司败诉，虽然二审的气氛对福建省××公司有利，但是毕竟福建省××公司一方没有时效中断的直接证据，能否推翻一审判决，无绝对把握；第二、在交货延迟方面，福建省××公司有短理之处，也曾经答应补偿对方10万元。经过几番讨价还价，双方达成一次性支付10万元调解结案的方案，而这个方案在一审时曾经被对方回绝过，现在庭审的形势不同了，对方不得不作出让步。
 
       在无直接证据而只有间接证据的情况下，如何认定是否存在诉讼时效中断的事由，主要依靠法官的裁量权。不好断言，一审判决对此的认定是错误的，但是，一审经办法官对诉讼时效制度的立法精神的理解过于刻板，在裁量方面对债权人太过严厉，而在客观上纵容了债务人的逃债行为。

       《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在民商事审判中如何适用诉讼时效规定的讨论纪要》在认定诉讼时效中断方面，就作出有利于债权人的解释，我认为该《讨论纪要》正确体现了诉讼时效制度的立法精神。(2007年10月31日苏州××公司已将10万元货款及诉讼费、保全费8110.50元汇华银公司，本案结案。）

代  理  词

独任审判员：

       我受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的委托和福建双剑律师事务所的指派，担任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与苏州市××金属制品有限公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的诉讼代理人。经过认真调查，又经过8月30日庭审，我对案情已有基本的了解，现针对本案诉争的焦点问题，提出以下代理意见：

       一、关于诉讼时效问题。

       1、苏州××公司认为：2004年6月18日曹××出具的便条，落款日期不是曹××本人所书，该便条的书写时间是2005年，所以，原告的诉讼请求已经超过诉讼时效期限。

       2、本代理人认为，苏州××公司的抗辩不能成立：

     （1）2004年6月18日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派张××副总经理一行三人前往苏州××公司协商解决拖欠货款问题，该公司法定代表人曹××对欠款一事表示确认，但是却提出交货延迟的问题，曹××当即给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出具一张便条，曰：“我公司帐反映贰拾伍万元整，由于你公司交货不及时（做不出），故空运，------。”张××副总经理在离开曹××办公室后发现便条没有落款日期，便返回要曹补上落款日期，曹随口叫其办公室一位工作人员将日期补上。（经核实，该落款日期是华银公司工作人员根据旅差费报销单上的日期，事后补上的。）

   （2）因为欠款事宜协商不成，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即到吴中区工商局调查苏州××公司的工商档案，调查资料的落款日期为2004年6月18日。

   （3）同日，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向吴中区法院起诉苏州××公司，吴中区法院立案庭填写一张《催交诉讼费通知》，该通知的落款日期为2004年6月18日。（后来因双方协商用新合同解决欠款的方案，所以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未交诉讼费而自动撤诉）

       以上两份证据可以证明，曹××出具给福建省××公司便条的时间是2004年6月18日。

   （4）苏州××公司称：该便条是2005年所书，目的是为了证明福建省××公司的诉讼请求已经超过诉讼时效期限，但是：①2005年福建省××公司没有派人到苏州××公司交涉，苏州××公司不可能于2005年向福建省××公司出具该便条；②苏州××公司没有提交任何证据，证明出具该便条的时间是2005年。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七十二、七十三条的规定，应当认定该便条的落款时间是2004年6月18日。

   （5）苏州××公司最后一次向福建省××公司付款的时间是2002年6月18日，福建省××公司于2004年6月18日、2004年11月15日、2006年5月10日三次向苏州××公司主张债权，造成时效中断，最后一次诉讼时效的起算时间是2006年5月11日，所以福建省××公司的诉讼请求并未超过诉讼时效期限。

       二、关于延迟交货的问题。

       1、苏州××公司主张华银公司存在交货不及时，因此，货款抵空运费。

       2、代理人认为，苏州××公司的抗辩不能成立：

     （1）苏州××公司当庭向法院提交了15份证据，上述证据已经超过举证期限（你院给福建省××公司的举证期限至2006年8月29日，据立案庭说：双方的举证期限都是至开庭前）。

     （2）苏州××公司的上述证据不足以证明：①福建省××公司存在交货不及时的违约行为（合同日期涂改；没有提交约定的交货日期和实际交货日期的证据）；②福建省××公司产品存在质量问题（以苏州公司质量管理部的《质量问题汇总报告》证明福建省××公司的产品存在质量问题，是没有法律效力的）；③苏州××公司存在损失（空运费应当以发票来证明，而不能以舜天进出口公司开具的《证明》来证明）；④该损失与福建省××公司的违约行为存在因果关系。

       综上所述，代理人认为：第一、原告的诉讼请求没有超过诉讼时效期限；第二、原告要被告支付货款的请求有事实与法律依据；第三、被告以“空运费抵货款”的抗辩缺乏事实依据。为此，请求人民法院支持原告的诉讼请求。

     以上代理意见，请予采纳，谢谢！

                                                                 福建双剑律师事务所
                                                                  律师：陈宗荣     
                                                                  二○○六年九月五日

苏州市吴中区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06）吴民二初字第638号

       原告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南平市工业路151号。
       法定代表人李×，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陈宗荣，福建双剑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苏州市××金属制品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工业园××工业区。
       法定代表人曹××，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蒋××，苏州市吴中区××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
       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与苏州市××金属制品有限公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本院于2006年8月9日受理后，依法由审判员顾××适用简易程序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委托代理人陈宗荣，被告委托代理人蒋××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诉称，2001年11月5日，原、被告双方签订《购销协议》，双方在合同中约定：“货到验收合格后付款”。原告依协议向被告供货，至2002年6月19日，原告收到被告最后一期货款368206.30元止，被告已结欠原告货款255000元。因为被告未按合同约定支付货款，双方之间的购销业务中止。2002年11月5日，原告向被告发催款函，被告在催款函上签曰：“本公司货款250000元正，此款作为空运费”。2004年6月18日，原告派副总经理到被告处催款，被告法定代表人曹××出具便条一张，曰：“我公司帐反映贰拾伍万元整，由于你公司交货不及时（做不出），故空运，------。”原告认为，被告没有提供任何原告“交货不及时”和“因交货不及时给被告造成损失”的证据。而拒付所有货款的行为是不符合双方之间的合同约定。2006年5月10日，原告再次向被告发《催款函》，表明原告不接受被告的“因交货不及时而拒付货款”的理由，并要求被告还款。2006年6月18日。原告总经理到被告处最后一次商谈还款事宜，因为双方分歧太大而未果。为此，请求法院判令被告支付拖欠的货款250000元，赔偿利息损失54206.25元，并承担本案的诉讼费用。

       被告辩称，原告诉称的被告结欠原告货款250000元是事实，但该笔债权已经超过诉讼时效，不应受法律保护。同时，由于原告逾期交货，并存在质量问题，给被告造成了近40万元的经济损失。根据合同约定。应当由原告承担上述损失。为此，双方曾多次协商，最后，原告同意承担被告部分损失，因此，原告诉称的货款已经冲抵了损失。请求法院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因原、被告双方一致确认双方在履行于2001年11月5日所签订的《购销协议》中，被告结欠原告货款人民币250000元的事实。故本院对此予以认定。

       因此，本院认为，本案争议的焦点在于原告对被告所享有的上述债权是否已过诉讼时效。

       针对此焦点，原告向本院提供了如下证据以佐证其主张成立：1、时间为2002年6月18日，金额为人民币368206.30元的南平市同城电子贷方补充记帐凭证1份；2、日期为2002年11月15日对帐单1份（该对帐单载明，截止2002年11月15日尚欠我公司货款255000元。请予以核对，有误请回复。同年11月28日被告在该对帐单上注有：本公司货款250000元，此款作为空运费。）；3、被告法定代表人曹××出具的，内容为“我公司帐反映贰拾伍万元整，由于你公司交货不及时，做不出，故空运。当时好象我们谈过此事，有记录，请核查一下”的便条（以下简称便条）1张；4、日期为2004年6月19日苏州三元宾馆住宿发票1张；5、日期为2004年6月18日，苏州市四川好人餐饮有限公司发票2张；6、苏州市吴中区工商咨询服务中心定额发票1张；7、尹山站、鹿苑站、辛庄站江苏省车辆通行费收据各1张；8、沪宁高速公路苏州吴中至镇江段车辆通行费发票1张；9、原告单位内部旅差费报销单1张；10、吴中法院催交诉讼费通知1张（注该通知上无公章，且呈现两种以上笔迹）；11、原告于2006年5月10日发出的催款函及EMS邮寄单各1份。据此，原告认为，电子记帐凭证确认被告最后一次付款日期为2002年6月18日，故该债权的诉讼时效自2002年6月19日起算；2002年11月15日的对帐单说明被告承认结欠原告货款人民币250000元，同时，被告于同年11月28日盖章确认，则表明诉讼时效中断，应当自2002年11月29日起算诉讼时效；被告法定代表人出具的便条上的日期是2004年6月18日，表明原告于该日再次向被告主张过权利，因此，诉讼时效再次中断；催款函表明原告于2006年5月10日又一次向被告主张权利，故诉讼时效又一次中断。由此，本案讼争的债权仍在诉讼时效之内，故应受法律保护。而工商档案查询发票、住宿费发票、交通费用发票以及旅差费报销单能反映原告于2004年6月12日至22日间曾派人去被告处催讨货款的事实。

       对于上述证据，被告认为，对于电子记帐凭证、对帐单无异议，但对被告法定代表人出具的便条的时间提出异议，表示该便条是在2005年间出具的，而此时已经超过了诉讼时效，现在便条上的日期是原告为能符合诉讼时效的需要而后来添加的。对于该笔货款，被告早在2002年11月15日的对帐单是明确抵作空运费，而便条上亦再次明确空运损失，因此，该份便条并不能证明被告承认结欠原告货款。对于原告于2006年6月18日邮寄的催款函其未收到，并且EMS邮寄单上能反映原告将被告地址写错的事实，这能印证被告确实未收到过该封信函。对于法院的催交诉讼费通知，因是张白条，故无任何证明效力。住宿费发票和交通费发票并不能证明原告向被告主张权利，因为在原告的旅差费报销单上注明的地点是南平、温州、镇江、南通、台州、福州，而没有苏州。至于工商档案查询费发票，亦只能说明原告曾经查询过被告的工商档案材料，也不能据此说明原告曾向被告主张过权利。
 
        因诉讼当事人双方对便条的形成时间存在争议，故原告向本院提出申请，要求对便条上的“落款日期”实际形成时间进行鉴定。故本院委托华东政法学院司法鉴定中心进行鉴定，华东政法学院司法鉴定中心于2007年3月7日做出华政司鉴中心（2006）文鉴字第429号司法鉴定书，其鉴定结论为：置期为“04.6.18”、落款人为“曹××笔”的“便条”上“04.6.18”字迹是事后添加形成的，与“便条”上其他字迹系非一次性同时形成，至于具体的形成时间难以结论。经质证，当事人双方对上述鉴定结论均无异议。
 
       另查，本院2004年间的立案登记档案中无原告陈述的其曾于2004年6月18日到本院起诉的记载，为此，本院限原告补证，然而，原告在限定的举证期限内只提供了住宿费发票、交通费发票和工商档案查询发票等，却未能提供出原告陈述的曾于2004年6月18日起诉的如诉状等相关起诉材料。

       审理中，本院曾组织双方进行调解，但因双方意见分歧较大，故调解未成。
 
      本院认为，诉讼时效因提起诉讼、当事人一方提出要求或者同意履行义务而中断。亦即，导致诉讼时效中断的三个情形是：诉讼、债权人向债务人主张权利，债务人同意履行义务。
 
      对于原告关于其曾于2004年6月18日向本院起诉的陈述。本院认为，诉讼是一种具有法律明文规定的要式行为，我国法律规定，起诉应当向人民法院递交起诉状，并按照被告人数提出副本，法院经审查，认为符合起诉条件的，则在七日内立案，并通知当事人。因此，开启诉讼的首要条件是当事人一方向法院提交起诉状（虽然法法律还规定了口头诉状，但因本案中的原告有较强的诉讼能力，故设定条件时不涉口头诉状）。而本案中，原告虽一再认为，其曾于2004年6月18日向本院就本案的事由提起过诉讼。但原告除了提供一份没有盖章的催交诉讼费通知外，而未能提供其他相应的如诉状、案件受理通知等证据材料予以佐证。鉴于原告提交的催交诉讼费通知既未盖有本院院印，亦未盖有本院部门印章，故无法证明该份催交诉讼费通知是原告在本院立案庭取得。并且，该份通知上出现多种笔迹，显然非一人所为，故此与常情亦严重不符。同时，经查，本院立案记录中并无此记载。因此，原告仅凭该份无公章的催交诉讼费通知显然无法证明原告曾于2004年6月18日就本案讼争的债权向本院起诉的事实成立。
 
       对于原告诉称的曾于2004年6月18日向被告主张权利的主张，原告提供了便条、住宿费发票、交通费发票和工商档案查询发票等证据。根据华政司鉴中心（2006）文鉴字第429号司法鉴定书作出的鉴定结论，可以确定便条上的“04.6.18”的落款日期是事后添补的，对此原告亦承认该日期是后补的，并先后就此作出了两种解释：一是，当日（即2004年6月18日），被告法定代表人出具便条后将此条交与原告工作人员，当原告工作人员即将离开时，发现该便条上没有日期，故既返回，要求被告法定代表人补上日期，被告法定代表人随口让其办公室中的一位工作人员将日期补上；二是，原告工作人员从被告处回来后将该便条交与原告公司财务经理。本案起诉前，发现便条上没有具日期，在查阅了报销单据上的日期后补上该“04.6.18”的落款日期。由此可见，原告上述的解释，无论在落款日期的书写人，还是落款日期的书写时间都自相矛盾。
 
      本院认为，诉讼时效因债权人向债务人主张权利而中断，其侧重点在于“主张权利”这一明示行为上。换言之，债权人唯有明确向债务人作出权利主张的行为后，诉讼时效才得以中断。本案中，原告所提供的便条这一证据存在着事后制作的情形，并且原告在对这一情形的解释中存在前后矛盾的事实。故不能据此便条作出原告曾于2004年6月18日到被告处主张权利的事实认定。而原告提供的住宿费发票、交通费发票和工商档案查询发票等证据亦不足以证明原告曾向被告作出权利主张的行为，充其量只能反映原告为向被告作出权利主张的明示行为而做的准备工作。
 
       对于被告是否同意履行债务，本案中，从被告法定代表人所出具的便条的内容分析可知，被告在出具便条时只是强调了拒付的原因，即原告“交货不及时”“做不出”，造成“空运”的损失，并认为双方“谈过此事，有记录”，要求原告“核查一下”，而无支付货款的打算。因此，该便条上没有反映出被告同意履行该笔债务的意思表示。

       综上，本院认为，在本案中，原告所提供的证据尚不足以证明本案讼争的债权仍未超出诉讼时效，因此，原告的诉讼请求本院碍难支持，据此，依法判决如下：
       驳回原告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的诉讼请求。

       案件受理费8396元，鉴定费5000元，其他诉讼费300元，合计人民币13696元，由原告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负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江苏省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同时按照国务院《诉讼费用缴纳办法》规定向江苏省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预交上诉案件受理费。江苏省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户行：苏州市农行园区支行，户名：苏州市预算外资金财政专户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分户；帐号：550101040009599。

                                                                             审判员     顾×× 
                                                                              二○○七年六月十八日

本件与原件核对无误

                                                                             书记员     施晓华

民事上诉状

      上诉人：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南平市工业路151号。
 
       法定代表人：陈××，职务：董事长。

       被上诉人：苏州市××金属制品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工业园××工业区。

       法定代表人：曹××，职务：董事长。

      上诉请求:
 
      一、撤销苏州市吴中区人民法院（2006）吴民二初字第638号《民事判决书》；
      二、判令被上诉人支付拖欠货款250000元。 
      

     上诉理由
      一审判决在证据审核认定方面违反《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的规定。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六十四条规定：“审判人员应当依照法定程序，全面、客观地审核证据，依据法规的规定，遵循法官的职业道德，运用逻辑推理和日常生活经验，对证据有无证明力和证明力大小独立进行判断，并公开判断的理由和结果。”

      上诉人向一审法院提交了以下证据：①2002年6月18日被上诉人向上诉人付款368206.30元的《南平市同城电子贷方补充记帐凭证》；②2002年11月15日华银公司《对帐单》（天腾公司于同年11月28日在对帐单上签曰：“本公司货款250000元。此款作为空运费”）； ③被上诉人的法定代表人曹××的《便条》；④2004年6月19日苏州三元宾馆住宿费发票1张；⑤2004年6月18日苏州四川好人餐饮有限公司《发票》2张；⑥2004年6月18日吴中区工商局出具的天腾公司《工商登记基本信息表》及吴中区工商咨询服务中心定额发票各1张；⑦尹山站、鹿苑站、辛庄站江苏省车辆通行费收据各1张；⑧沪宁高速公路苏州吴中至镇江段车辆通行费发票1张；⑨华银公司单位内部旅差费报销单1张；⑩吴中区法院催交诉讼费通知1张；⑾2006年5月10日催款函及ESM邮寄单各1份。

       以上证据足以证明上诉人于2004年6月18日到被上诉人处催讨欠款以及被上诉人对欠款额认可，但又提出交货延期要求上诉人赔偿空运费损失等事实。

       一审判决却认为：“诉讼时效因债权人向债务人主张权利而中断，其侧重点在于主张权利这一明示行为上。换言之，债权人唯有明确向债务人作出权利主张的行为后，诉讼时效才得以中断。本案中，原告所提供有便条------。故不能据此便条作出原告曾于2004年6月18日到被告处主张权利的事实认定。而原告提供的住宿费发票、交通费用发票和工商档案查询费发票等证据亦不足以证明原告曾向被告作出权利主张的行为，充其量只能反映原告为向被告作出权利主张的明示行为而做的准备工作。”

       上诉人以住宿费发票、餐饮费发票、车辆通行费发票等来证明被上诉人的法定代表人曹××出具《便条》（虽然落款日期是事后补写的）的时间是2004年6月18日。并以此来证明上诉人于2004年6月18日向被诉人主张过权利。

       被上诉人在一审中辩称：曹××的便条是2005年书写的。根据《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民商事审判适用诉讼时效制度若干问题的讨论纪要》第五条：“债权人在诉讼时效届满后向债务人发出催收到期债权通知书，或者具有催收内容的对帐单、确认书等文件，债务人在上述文件上签字或者盖章的，是曹××便条中对欠款数额的确认，也构成了“对原债权债务的重新确认。”。

       上诉人认为：第一、本案的诉讼时效从2002年6月18日被上诉人最后一次付款的第二天起算；第二、2002年11月28日因被上诉人在对帐单上签章，诉讼时效第一次中断；（以上两点双方没有争议）第三、2004年6月18日上诉人到被上诉人催款，被上诉人的法定代表人曹××出具《便条》，确认欠款额，诉讼时效第二次中断；第四、按被上诉人的自认：便条是曹××2005年书写的，那么，也构成了被上诉人于2005年“对原债权债务的重新确认。”；第五、上诉人2006年5月10日发催款函，诉讼时效再次中断；第六、上诉人于2006年8月9日向吴中区人民法院起诉，没有超过诉讼时效期限。

       综上所述，上诉人请求二审法院依法撤销一审判决，并判令被上诉人支付拖欠货款250000元。

        此致

        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上诉人：福建省华银铝业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陈××          

                                                                  二○○七年六月二十八日       

江苏省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调解书

（2007）苏中民二终字第0383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南平市工业路151号。
       法定代表人李×，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陈宗荣，福建双剑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苏州市××金属制品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工业园××工业区。
       法定代表人曹××，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李××，江苏苏州××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蒋××，苏州市吴中区××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
      上诉人福建省××铝业有限公司（下称华银公司）因与苏州市××金属制品有限公司（下称天腾公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不服苏州市吴中区人民法院（2006）吴民二初字第63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请求本院撤销原判，依法改判苏州公司支付货款25万元。

       本案在审理过程中，经本院主持调解，双方当事人自愿达成如下协议：

       一、苏州××公司确认结欠福建××公司货款25万元；

       二、苏州××公司于2007年10月30日前一次性支付货款10万元，余款15万元福建××公司自愿放弃；

       三、若苏州××公司到期不足额支付10万元，则福建××公司有权按货款25万元全额向法院申请执行；

       四、一审案件受理费8396元，鉴定费5000元，其他诉讼费300元，二审案件受理费5050元减半收取2525元，合计16221元，由福建××公司、苏州××公司各半负担8110.50元，上述诉讼费用双方自行结算，预交法院的不再退还。

      上述协议，符合有关法律规定，本院予以确认。

      本调解书经双方当事人签收后，即具有法律效力。

                                                                        审  判  长      周耀荣
                                                                         代理审判员   唐    蕾
                                                                         代理审判员   陈秋荣
                                                                         二○○七年九月二十六日

本件与原件核对无异

                                                                        书  记 员   王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