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一朵玫瑰花

        在区法院开完庭就接到b.c的电话，说她已在律师所等我，有法律问题想向我咨询。当到所里时才发现是z.l陪她一起来的，三十九年前的一幕重现在眼前：“我正在翻阅《勇敢》，从窗子里望见她们已走在通往学校的田埂上，一阵心跳之后，我安静了------。”（摘自1966年10月1日日记，这里的“她们”就是b.c与z.l。）
         我在《普希金和我的维纳斯》中，这样回忆那一段往事：
         一九六五至六八年间，我在乡村耕读中学任教，因此认识了王台学区的同行们。一位十八、九岁的乡村女教师z.l闯进了我的心田。由朋友们撮合，我和她有了初步的交往。我们开始通信，但谁也没有多走一步。有一次，我收到她的极平常的信，信末还附了一句在那个年代算是极平常的祝语：“祝你学习毛主席著作好！”我读着，心里升起一种无名的悲哀，我觉得我们之间太生疏了。于是我在复信中这样写道：“你在上封信里祝我学习毛主席著作好，这使我想起现在的老师对学生们的祝语，我想，你是以对待学生的感情来对待我了。”其实，我并无任何的嘲笑，我只是希望她能够摆脱俗套，更温情一些。或许是我的这封信把她吓住了，她再也没有给我复信。不过，她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了我的缪斯，激发着我的灵感。《再见了，我的玫瑰》、《白玫，我的朋友》、《对于温馨的美人》，这三首诗就是因她而作的，但我却没有勇气给她哪怕是一首诗！

　　　    在初冬的静寂的夜晚，
　　　　玫瑰儿悄悄地悄悄地开放，
　　　　我的心里充满了
　　　　神奇的幻想：
　　　　她为什么那样静悄悄的，
　　　　而且独在初冬的夜晚？
　　　　是为了献给不眠的人们，
　　　　还是为了向即将到来的严寒挑战？
　　
　　　　冬天过去了，
　　　　春天已经把冻僵的大地温暖！
　　　　在这个胜利的日子里，
　　　　玫瑰儿悄悄地悄悄地凋落。
　　　　我的心里弥漫着不可抑制的悲伤，
　　　　我勇敢的玫瑰，
　　　　你为什么那样忧烦？
　　　　又为什么把幸福作为别离的时光？
　　　　难道你厌倦了旧日的幻想，
　　　　或许你只为了带着胜利者的自豪    　　　　
                往生命的来处奔跑？
　　　　　（《再见了，我的玫瑰》1967.5.4）
        我至今仍喜欢这几首小诗，因为它们熔进我青年时代的柔情、烦恼和爱恋！
       

        b.c的头发已经全白，z.l可能染过发，两人都明显地发胖了。
        我慨叹岁月无情，三十九年前她们还是充满青春气息的姑娘，可如今都成了祖母级的妇人。但是，我还是想到王洛宾的歌：“可爱的一朵玫瑰花------。”
        我是一位充满怀旧情结的人，z.l曾经是我青年时代心仪的恋人。当时，我因为羞怯，为她写了诗却没有勇气把诗送给她，现在，送诗给她已经没有意义了，让一切记忆都保留在我的心底，与我同生，与我同逝。
       婚姻中可能包含有某种宿命，谁能走在一起，谁能厮守终生？一切都是命定的。我对与m.j三十五年的婚姻感到满意，同时也祝我曾经爱过的人能够婚姻美满，生活幸福。

                                                                                      2005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