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0-03-25 17:02:00 作者:陈宗荣 文章分类:我的博客
3•23惨案与“爱斯基摩结构”
2009年6月“医闹事件”和2010年3月23日“特大凶杀案”,使南平这座小城市扬名全国,扬名全世界!作为一位南平人,我感到悲哀与无奈!
3月23日是一个黑色的日子! 7点20分,在南平市实验小学门口,原南平马站社区诊所医生郑民生手持砍刀,连续砍伤砍死13名小学生,目前已有8名孩子死亡,5名孩子受伤。 郑自供原因:一是被医院辞退、工作无着;二是恋爱失败;三是受身边一些人闲言刺激。他因此而报复社会。
八个鲜活的生命消逝了,八个家庭承受着永远的痛!遇难的这八位孩子:一年级的柯翠婷(女)、陈楚柠(女)、欧阳宇豪(男)、黄舒婕(女);二年级的彭飞 (男);三年级的陈佳惠 (女);四年级的周雨笑 (男)、侯传杰 (男)。愿孩子们忘却人性的凶残,人间的险恶,愿天堂里的欢声笑语能够抚平孩子们心灵的创伤!
惨案发生后,在大街小巷、在公交车,在网络,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郑民生是魔鬼,枪毙太轻,要千刀万剐;有人说郑民生是懦夫,不杀当官的,杀小孩;有人指责学校,时间不到不开门,把孩子关在门外,使凶手有机可乘;甚至有人还称:就是有精神病也要“格杀勿论”!哪位律师敢为郑民生辩护就不是人!
老百姓和政府都在按各自的一贯思维自说自话,头脑清醒的人不多!
读了《新京报》记者孔璞的文章《南平惨案凶手蜗居贫民窟 因没钱和女友分手》和徐迅雷的博客《“南平惨案”:“爱斯基摩结构”的极端变种》,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在想:3•23惨案应当给我们怎样的教训与启示?社会、学校、家长对孩子们的安全还能够做些什么?
惨案发生后,各小学校接送孩子的家长明显增多,家长们能够坚持多久呢?这样做就能防止恶性事件的发生吗?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我们的社会需要重树“敬畏生命”的价值观念:尊重每一个生命——不管他(她)高贵,还是卑贱;不管他(她)富有,还是贫寒;不管他(她)无辜,还是有罪!
我们的社会需要培养爱心,爱能够弥合仇恨,爱能够滋润心田,爱能够消除暴力的冲动!
我们的社会需要减压阀,关心生活在底层人的困苦,实际上就是关心我们自己!
2010年3月25日
附:
南平惨案凶手蜗居贫民窟 因没钱和女友分手
2010年03月25日03:01新京报孔璞我要评论(10)
【凶手档案】
郑民生
1968年4月30日生,福建南平人,中专毕业,未婚,原马站社区诊所医生,2009年6月辞职。
3月23日7时20分左右,正逢孩子上学的时间,福建省南平市实验小学门口,郑民生手持砍刀,连续砍杀13名小学生,目前已有8名孩子死亡,5名孩子受重伤。
郑民生以故意杀人罪被批捕。
怎么会是他呢?
郑民生的街坊邻居都坚持说,郑民生是个不讨厌孩子的人。
去年夏季的一天,有居民看到郑民生骑着电动自行车,载着四五个七八岁的孩子,在路上玩。
路边拐角处杂货店的女老板记得,孩子们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抓住郑民生,他们的笑声在暮色中很响亮。
而就在前天,55秒内,8名小学生命丧在郑民生的刀下,5人受重伤,场面凄惨。
没有比人性更复杂的事情了。
几乎所有被采访到的人都用了那句话,“想不到会是他。”
“郑一刀”
作为化纤厂医院主力外科大夫,郑民生有“郑一刀”的称呼,“就是说他一刀下去就好了”
南平化纤厂家属院,坐落在福建南平市东北部山区,这座曾经的国企已于2000年前后倒闭。
通往家属区的水泥路崎岖失修,两侧林木茂密,两层小楼的医院就在路边的高地上。郑民生1990年从建阳卫校分配来到化纤厂职工医院,曾在这里工作过12年。
化纤厂原职工小付曾在郑民生那里看过一次病,只是小的伤口处理。他记得郑笑呵呵的。
“在化纤厂的时候,郑医生是个很可以的人。”小付说。
家属区里年纪稍大的人都记得郑民生。作为化纤厂医院主力外科大夫,郑民生有“郑一刀”的称呼。
“就是说他一刀下去就好了,不用第二刀。”家属区一位刘大爷说。
一位何姓女职工告诉记者,郑民生在医院“回头率很高”,很多人找他看过一次病后,会反复找他看病。她自己带着女儿找郑看过一次病后,就把郑推荐给亲戚们。
虽然好几位老职工都说郑民生的医术高超,但刘大爷说当时就已经听说郑民生与医院其他医生,尤其是院长关系不睦。“但好像都是些小矛盾,他不太会处人际关系。”
郑民生的弟弟入赘到化纤厂一名职工家,姐姐也是化纤厂职工。何女士偶尔看到郑去姐姐家吃饭。
厂里职工都知道郑民生家境贫困,因此弟弟入赘。化纤厂里的收入非常低,1996年前,一个月只有300元不到的收入,1996年改革后也只有400多元。
刘大爷听到郑民生曾抱怨钱少,找不到好的女友。
“那个年代,人人都很穷,也不单是他一个。”在刘大爷来,郑民生和厂里所有年轻人都差不多。
蜗居
郑民生和三哥一家三口以及70岁的母亲,住在一套两居室,冬睡客厅夏睡阳台
在化纤厂的12年,郑民生几乎没有存下钱。他和三哥一家三口以及70岁的老母亲,一直住在三官塘社区天台小区一套61平方米不到的两居室里。
三官塘社区是南平市一个偏僻的小区,十几栋建于上世纪90年代初的七层小楼依山势排开,两条狭窄的水泥路通往这里。
“这里是南平贫民窟。”三官塘的一个居民说。
郑家的两居室位于三楼。昨日,郑民生家大门紧锁,一位警察守在门口,他告诉记者,为了防止郑的亲人被人寻仇伤害,他们已将郑母等人转移保护起来。
同一个单元里,郑民生家是唯一一户没贴春联的,只有一个红“福”字挂在门上。
郑民生是6兄妹中的老五,六弟没入赘之前,他和老六占据一间卧室,兄嫂一家三口占据一间卧室,母亲住在客厅。
老六入赘后,郑民生的居住条件并未改善。去他家串过门的邻居说,冬天郑民生睡客厅,夏天则睡阳台。
杂货店的陈老板替郑民生算过一笔账,他在医院的月收入约1400元,“郑民生不吃不喝得攒个十年才能买套老房子。”
郑民生今年42岁,他和周围人提起的恋爱不下5次。在他的描述中,房子是致使他多次和女友分手的导火索。最近一次的分手是去年年中,对象是和他谈了一年多的街坊“苏妹妹”。
“他说‘苏妹妹’嫌他收入低,买不起房。”陈老板记得。
郑民生工作单位旁边缝衣服的阿姨注意到,七八年来,郑民生和她越来越多地聊起房子问题:“他有点结婚狂,找女友就想找有房子的女人,还说离婚的也不要紧,只要有房。”
“南平惨案”:“爱斯基摩结构”的极端变种
作者:徐迅雷
这不是“南平寓言”,这是残酷的“南平现实”。进而言之,这是可怖的“中国现实”:即使郑民生最终被鉴定为行凶时确系精神病发作期,然而,在急剧变动的社会转型中,越来越多的人像郑民生一样被抛下高速运转的竞争战车,成为失败者,环境与社会同样是有责任的。
无论郑民生是否精神病,他的心理扭曲变态是确凿的、肯定的。这让人想起著名的“爱斯基摩结构”:狗拉雪橇是生活在北极圈的爱斯基摩人最重要的运载工具。怎样才能让狗多拉快跑?爱斯基摩人将狗分成两个层次,前面是一只领狗,后头有N只力狗。他们给领狗制造许多特权:它单独享用食品,吃的是好肉,吃饱又吃好,并独享最好的狗舍,还从不挨鞭子。而后面的力狗,全然不管饱,众狗一起抢食吃,住的则是“大通铺”,拉雪橇时还常被主人狠抽鞭子……于是,这些力狗都含恨在心,拉雪橇奔跑时都想趁乱咬上领狗一口,以解内心之恨。但领狗的缰绳长过力狗缰绳二尺有余,力狗根本就够不着。而力狗要咬领狗,势必要拉着雪橇飞跑,反而让长缰绳中的领狗近乎空跑,力狗怎么也咬不着领狗那“傲慢的尾巴”。这就是“爱斯基摩结构”。
在“南平惨案”中,把郑民生比喻成最落后并且是最想咬领狗的“力狗”,这应该没有问题:但他显然是咬不着“领狗”的,于是他就去咬同行的力狗,甚至是最容易咬得着的力狗的幼崽———未成年的孩子,结果真就是咬得极为丧心病狂。“力狗的内心总是充满了仇恨的阴暗,它们拉雪橇跑得杀气腾腾,即使在光明与纯净的北极,也从它们的眸子里看不到光明与希望……”有智者如是云———甚至更可怖的是,还发展成为郑民生般的极端的“爱斯基摩变态结构”!
就算最终真的“凌迟”了一个郑民生,那也是解决不了社会深层问题的。所以我们要着力重塑文明健康的人与社会,从点滴做起。一些基础工作要从长计议,比如人的信仰的确立,比如社会的关爱,比如人文的涵育,比如教育的熏陶……哪一节若是脱节了,“潜移默化”就会成为“潜移墨化”……。
